昆虫学家不会梦到孔雀蛾 - 第34章
我不经?意间展示的幸福——亲人的支持,让馆长更羡慕了。司令的看?重,对于馆长来说无比窒息。馆长和海伦娜都继承了母亲的灵感,感性更大于理?性。
我点头,真是?彻头彻尾的悲剧。寥寥几面,我都能知道,司令那是?狼性领导,理?性又铁血。
更可悲的是?,馆长确实能被责骂、拳头、军事化管理?,逼成?一个出色的飞行员。但和真正的天?才相比,不值一提。
“她是?一个很有想法的女?孩,认为自己所学的人文社?科已经?无法满足她的探索欲。所以?,她来到了军校。”
半路出家?的天?才飞行员,升衔最快的传奇士兵。这个描述,我心里?咯噔。怎么,这个世界,莫非是?一个巨大的军部?
我一问,他惊讶;他惊讶,我抱头;我抱头,他苦笑。我和馆长达成?一致,世界真是?太小了,缘分真是?太奇妙了。
居然?就是?上将。上将还是?这样疯癫,在馆长因为穿越陨石带失败,导致终生残疾后,她因为同情开始和馆长的恋情。
“你知道她养鳞翅目吗?”
“知道。我当时终于可以?养鸟了。”
我和馆长又是?大眼瞪小眼。鸟,鳞翅目,人类,好一个小型生态圈。有司令的爸,上将的女?朋友,馆长果然?也不是?省油的灯。
我对鸟虫混养的人不想多说,赶紧转移话题。我询问馆长,当初是?在执行什么任务,才会?穿越陨石带,并导致失败?
“接到频繁陌生信号,解读后是?求救。但我们穿过陨石带后,连星球都没有,也不知道那个求救信号怎么传到这里?来的。”
馆长解释,后来研究才是?发现,这个求救信号应该是?一直持续的。没有关掉、没有回?应,就会?调动能源延长波频,减少衰减,试图找到救援。但直到传到地球,它?才终于因为一次无疾而终的行动关闭。
“也许发出求救信号的星球早死了。”那个星球还在人类目前无法抵达的地方。
是?巧合吗?馆长参与的救援行动是?2年前;而1年前,虫族开始陆陆续续骚扰地球。虫族当然?没有太多有脑子的虫子,但能命令它?们的声音,可聪明到冷漠了。
如果是?虫族故意利用求救信号“钓鱼”,凭此找到下一个文明呢?
我没有心情再讨论了,借口我还要去军部处理?事情,馆长没有挽留。匆匆起身时,我差点撞到来找馆长的海伦娜。海伦娜比我更快的躲闪,径直往她哥哥的方向跑去。
“海伦娜,你怎么能直线走路了?”
我听见馆长的惊呼,下意识停住脚步,看?向我背后这对兄妹。馆长看?见没有受伤的妹妹,眉头却皱起来。海伦娜浑然?不觉,兴高采烈地把画板举起来。
从穿过白纸的光影里?,我看?见画布上是?一只熟悉的“蝴蝶”。四只眼睛幽幽锁定了我,也审视着这对奇怪的兄妹。
第28章 忍一时忍一世
馆长?的语气不?太对劲, 有些过于激动了。他带着浓重的怀疑,看着那被精心上色的画。没有任何的颜色涂出范围, 没有歪歪扭扭的线条。
我也发?现了不?对,海伦娜不?是盲人么?我的生活中没有失明的朋友,不?知道?他们?具体的生活。但海伦娜这幅画,和正常孩子的画没有任何差别。
“你不?为我高?兴吗?”海伦娜执拗地说。
我不?着痕迹靠近这对兄妹,当然是试图看清海伦娜的眼睛。我看馆长?震惊到扭曲的面孔,太好奇是否医学?奇迹真的发?生了。
海伦娜若有所感,朝我转头。我下?意识止住了步伐,有种做坏事被当事人抓包的感觉。这个转头, 也让我看清了她的眼睛, 和之前如出一辙。
“海伦娜!你在听哥哥说话?吗?”
馆长?心急,抓住了海伦娜的手,因为站着的海伦娜和坐着的馆长?高?度相似。也是这一抓,让海伦娜又回头,那双无光的眼睛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无法聚焦,只有自然光的反射,让我想起?昆虫的复眼。
“爱, ”我听见我的声音了前所未有冷酷:“是你。”
没有医学?奇迹,身体的缺憾依然存在。但很凑巧,我知道?海伦娜曾被爱读取过记忆, 爱也正好有可以让海伦娜“看见”世界的方法。
它?能在我的大脑里投影它?的记忆, 可以和我实时对话?。那怎么不?能用些巧妙的办法, 让失明的眼睛重新看见呢?
我呼唤爱,果然没回应。但这一次,我不?会让它?混过去了。加个班的功夫罢了。
在我自愿用休息时间加班时,爱在吃下?午茶。我进门时, 爱正在啃一个盘桃,果肉黄澄澄的,香气扑鼻。我进门后,大虫子眼神都不?给我一个,桃核划出一道?完美?弧线,落进送饭口?,发?出清脆的声音。
乱丢垃圾,毫无素质。
爱开始啃第二个盘桃,像老朋友和我打招呼,无视我的愤怒:“你和我计较?不?是虫族笨蛋吗?”
我吐槽它?的话?,合着它?一句都没忘。但这不?是重点,我对着玻璃墙后的虫族:
“海伦娜的视觉,你干的,对吧。”
我的质问没有让爱放缓它?吃桃子的速度。爱“嗯嗯”两声,承认是它?做的。爱不?以为然的态度,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——我也不?知道?我为什?么愤怒。
“为什?么对海伦娜出手?”
“她有趣。”
新的盘桃被爱滚着啃完一圈,又只剩下?一个核,以同样的姿势进了送饭口?。爱终于暂停了它?的下?午茶,当着我的面变换成人形,露出戏谑的笑容:
“你现在知道?,我也是你的敌人了吧?”
爱端坐在牢房内,看着我无力地砸了一下?防弹玻璃。没撼动玻璃不?说,自己的手反而吃了疼。我感觉手上一片火辣,应该是皮下?组织出血了。
“你之前不?是说,要和我合作?”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。
爱点头,表明自己从来没有反悔过。人类要歼灭多少因为它?成熟期而来的雄虫,和它?没关系。爱只等?着黑丝绒,等?着死?期。
“但没有任何人给我说,我不?能给自己找乐子。”
爱甚至严正义词,我活着,海伦娜也活着,它?可没有伤害任何人。我反唇相讥,别用那一套“野生动物活着就行”的逻辑,来评价人类的幸福指数。
爱看着我,像看着一个小丑、一个神经病:“你因为我的记忆,想出对付我们?的办法,拿了不?少奖金吧?至于海伦娜,是她自己来找我的,她不?想再回到黑暗里,很难理解吗?”
这说的,好像我才是那个不?知好歹的人。但我知道?,这不?过是爱的诡辩。爱一共才接触了几?个人,据我所知,大脑已经全部被它?过了一遍。
没对我和海伦娜,还有旁人动手,只是爱不?想而已。
“嗯嗯,你也说了,我不?想。我不?干没有意义的事情。”爱不?掩饰就算这时候,它?也在监听我的大脑。
牢房里的“人”抬头,棕色的眼睛倒映出我惊慌失措的影子:“但你好像,从来没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呢。”
爱身后的翅膀骤然展开。伴随着它?张开翅膀的动静,我面前、我身后、甚至其他房间的玻璃,一瞬间全部炸裂开来。
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手足无措,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玻璃骤然爆发?。但我面前像是有无形的护罩,所有的碎片都避开了我,让我在一片狼藉中毫发?无伤。
但还没有结束。容器的碎裂,意味着那些被浸泡在营养中的其他虫族也苏醒了。它们没有任何迟疑,立刻起?身,露出尖牙利刃,向我包围而来。
然后它?们?全部停住,随后四仰八叉倒在地上,和地球昆虫一样挣扎,试图摆脱什么制挟。我终于找回一点理智,看向已经又变成虫子模样的爱。
爱在向我警告。警告它现在是真的,没有作恶的心思?。否则人类的牢房,根本无法关住它?。听起?来很奇怪,有虫的自证是用警告方式来的。
但很有效果,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,什?么想法都没有了。
警报声这时才姗姗来迟,看来爱摧毁的不?止是玻璃。这时我听见爱装模作样在我脑袋里:“哎呀好怕怕,那群白大褂一会儿又要来给我抽血了。”
面前的大红扑棱蛾子紧贴地面,翅膀牢牢把身体隐藏住,好像真的是什?么弱小可怜的生物在瑟瑟发?抖。
该怕的是我好吗?爱立完下?马威就装死?了,我还要想办法应对审问!
我转身,全副武装的军人齐刷刷举起?的黑洞洞枪口?。我连忙举起?双手: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
爱这坑货,我大大良民这辈子第一次进审讯室。审讯室为了照顾我的人权,并不?是刺眼的白或者压抑的黑,只是沉静的暗色调和柔和灯光。当然,我看不?见审问我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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