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为何不侍寝 - 第1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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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剑身抽离,火花四溅时,发出锐利刺耳的摩擦声。
    谷昭等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赶至,提剑护在李玄尧的身前,而已被金吾卫和禁卫军保护起来的惠贵妃则退到了不远处。
    她凤眸挑起,红唇轻扬,说起话来,语气得意且嚣张。
    “今日就算你杀了哀家,也再无回旋的余地!”
    “一个不会开口说话、嗜杀残暴的异瞳妖物,有何资格当我大周的国君?”
    “太上皇亲下的密旨,你接受吧!”
    “或许,哀家还能饶你一命。”
    江箐珂一不服,二不忿。
    就算被江止拦在身后,也要扯脖子帮她的哑巴夜颜讨公道。
    “胡说八道!”
    “历来退位的太上皇皆无权干预朝政,只有持有国玺者才有权另立新帝。”
    “那密旨上,并无国玺之印,不过是太上皇的私章,怎能做效?”
    闻言,那跪了满院的文武百官开始交头接耳,低声议论。
    连带着晚来的朝臣也知晓了密旨之事。
    江箐珂的话音刚落,蔺氏出身的内阁大臣起身,义正言辞地替惠贵妃辩驳。
    “妖帝祸乱社稷,边陲战火频生,民间疫疾蔓延,河道干涸,已现大旱之兆,这事事皆是天道警示。”
    “如今局势纷乱,又逢暴君血屠京城,太上皇心系大周,于弥留之际幸得清明,改立新帝,实乃黎庶之幸。”
    “此情此势,诏书先行,国玺之印,稍后补齐便是。”
    “我朝虽无旧例,他国却有成章。”
    “岂可拘泥条框,而坐视李家社稷倾危!”
    不愧是文臣,一番之乎者也,怼得江箐珂秀眉紧蹙,红唇翕合数次,竟是哑口无言。
    急得她只能想到一个法子:抽他!
    这时,右丞起身,回驳那蔺氏内阁大臣。
    “荒谬!”
    “‘他国有例’,便可为我大周所效?”
    “我大周纲纪森严,岂容因他国异例而破坏根本!”
    “倘若任由此行,将来岂不是谁都可以局势混乱为由,擅行篡权夺位之举?”
    “届时,江山社稷,岂能安定?”
    说得好!
    若非场合不适宜,江箐珂恨不得给右丞相鼓掌。
    而护国公还非得起身瞎掺和。
    他高声道:“姑且不论密旨生效与否,就说这一国君王都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言,又如何同文武百官议政,让天下百姓臣服?真正荒谬的是妄想当君王的他!”
    大胸侧妃的父亲厉声驳道:“无法言语又如何,遍寻名医医治便是。”
    另有大臣反问。
    “那要等到何时?该不是要等到我们这些臣子都学会哑语之时?”
    于是,殿院之内的文武百官便分成了两派,口沫横飞地雄辩了起来。
    可惜的是,为李玄尧说话的朝臣,寥寥无几。
    一旁的惠贵妃得意地看向李玄尧,神色傲慢地扬声道:“看到了吗?这便是民心所向。”
    “就算你杀得了本宫,杀得了这满朝文武百官,杀得了天下百姓,那又如何?”
    “难不成,你自己坐龙椅当天子?”
    惠贵妃抬手掩唇,轻笑抖肩。
    “那还算哪门子的国君?”
    “幸灾乐祸,她丫的找抽吧?”江箐珂隔着江止就要朝那惠贵妃甩鞭子。
    谁知江止一掌就呼在她的脸上,将她的挥鞭子的动作给拦了下来。
    江止恨铁不成钢,咬着后槽牙同江箐珂挤眉弄眼,小声嘀咕道:“给自己留点儿后路。”
    江箐珂刚要反驳,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殿院门外传来。
    她转头望去,便见十皇子李铮在东营大都督的护送下,带着一队兵马从殿院门外走了进来。
    只是,那李铮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。
    他面色惨白,嘴唇也有些发紫。
    若非有侍卫搀扶,怕是连路都走不了。
    视线偏移,江箐珂便看到李铮的侧臂上受的伤。
    伤势看着不重,但从李铮的这副样子来看,怕是砍他的刀剑涂了毒。
    许是没想到远在东营的十皇子会突然出现,众人在看到李铮时,皆是一愣。
    唯有左金吾卫大将军和蔺氏内阁大臣,最先跪拜,声音震天般地齐声高呼。
    “微臣叩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    第183章 想得美
    有两位文武权臣带头儿,朝拜之声便如潮涌一般,在殿院外一波接着一波地响了起来。
    “微臣叩见皇上……”
    “微臣叩见.......”
    事已至此,那些心怀异念的护国公及怀王也只能顺势而为,跟着众人一起跪拜新帝李铮。
    就好似......只要当朝天子不是个异瞳哑巴便可。
    所有人都认了新的天子,无视李玄尧的存在。
    提剑的手都在无意之中卸了力,李玄尧茫然且又落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,眼中有多种情绪交杂。
    他就像是被世人丢弃在黑暗的角落里,任他有满腔热血,任他有爱国爱民的仁德之心,任他心中已想好要兴的惠民新政,任他是个能打能杀,能亲率出征的人。
    可没用,也没人在乎。
    就像江箐珂做的梦那样,小小的他躲在幽暗的角落里,被世人唾骂,又被世人遗弃。
    江箐珂走到李玄尧的身旁,柔荑素手试图包裹住他那紧攥的拳头。
    李玄尧察觉,从那些人的身上收回目光。
    侧头,垂眸。
    然后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身侧的暖心之人。
    目光交错的瞬间,江箐珂扯唇,笑得比春阳还要明耀。
    “一个破皇帝有什么好当的,天天有那么多折子要批,玩儿都玩儿不了。”
    抱着李玄尧的手臂,江箐珂紧贴在他的身侧,仰着面颊,声音软糯糯地安慰他。
    “操心烂肺不说,当得好,人家说你是应该的,当不好,到头挨骂的又是你。”
    “不如,你跟我走,我养你。”
    “给我们江家当赘婿,不吃亏的。”
    众人叩拜新帝,他二人却自成世界。
    仿若那些糟心的人和物都在顷刻间消弥了一样,慑人的杀气和幽怨愤恨陡然褪去,李玄尧就像瞬间收起獠牙和利爪的妖兽,一双异瞳松弛下来,恢复一如既往的温柔,像个乖顺的大猫,细细地打量着那双笑得弯弯的眉眼。
    抬手轻捏她的脸,李玄尧倏地勾唇笑了。
    这是三年多前,她在那个夜里撞进他怀中时,便想做的举动。
    可惜,那时他忍住了。
    掐了掐她的脸蛋儿后,却发现自己手上的血竟蹭脏了她的脸。
    浓眉紧蹙,李玄尧立刻抬起衣袖,急着替她擦去血渍。
    结果,他的衣袍也都被鲜血浸染,他越擦,江箐珂的脸便越花。
    江箐珂却握住他的大手,不甚在意地笑道:“没事儿,在西延打仗时,脸比现在还要脏。”
    她紧了紧鼻子,表情嫌弃。
    “墙头上的烽火狼烟会熏黑你的脸,风沙扑面混着血渍黏在脸上变成泥。”
    抬起手臂,江箐珂反倒用衣袖替李玄尧擦拭脸上的血。
    并且又道了一句:“心干净就好。”
    一旁的江止倒是没跪。
    他一手叉腰,一手撑着红缨长枪,侧歪着身体,皱着眉头,瞧着还有闲心黏糊的两人。
    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。
    叹气摇头,江止忍不住给江箐珂泼了桶冰水。
    “大白天的,咱们满满想得可真美。”
    “还赘婿?”
    “你能活着回到西延再说吧。”
    他故意着重咬字道:“乱臣贼子。”
    “啊!”江止似是又想到了什么,转头看向李玄尧,干笑地揶揄了一句。
    “还有个,祸国殃民的......大妖怪。”
    话音一落,他转头看着满院子的大臣,还有那些金吾卫和禁卫军,以及那个东营来的大都督。
    挠眉,咂舌,叹气。
    江止那叫一个愁啊。
    加上李玄尧那些已杀得精疲力尽的人,想靠武力来守着皇权,是何其的难?
    江止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江箐珂。
    “满满,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吗,咱们江家军守的是什么?”
    江箐珂看向江止,对江止的话中意已是了然。
    若想替李玄尧守住皇位,这皇宫便要血流成河。
    光靠两千不到的重骑兵,他们能不能活到最后,都成问题。
    “记得。”
    江箐珂点头,字字清晰地回道:“祖父说,江家军守的是大周的江山,守的是生活在这片山河上的百姓,以及这片土地上的风土人情,还有世世代代的传承。”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    江止点头,随即又冲着这满院子的人努了努下巴,既是回江箐珂话,又是故意说给李玄尧听。
    “这些人有何不是咱们要守的大周百姓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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