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为何不侍寝 - 第17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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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玄尧抬眸,锋锐的目光如利剑般朝苗翎冷冷地刺去。
    “我猜对了。”
    这些日子,苗翎与她的小奴旁敲侧击,从花容和玖儿姑娘那里套来不少话。
    已基本确定益州城的那名女副将便是李玄尧口中的妻室,他念念不忘的心上人。
    “我曾以为尧哥哥喜欢的是那种小鸟依人、文静贤惠的淑女呢。”
    “没想到竟喜欢女副将那种强势又凶悍的女子。”
    同无关紧要的人没什么好说的,李玄尧收回视线,神色倨傲地盘弄着那个早已发亮的竹哨子,任由苗翎在对面自顾自地说着。
    可就在这时,他感到心口传来火烧般的灼痛,随之手腕处也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    心中惊觉不妙,李玄尧当即撩起袍袖。
    只见手腕上有一条血蛭般的虫子,已有半个头嵌在了皮肉里。
    鲜血从周边流淌,蛊虫在那处蠕动扭曲。
    他瞠目看向苗翎,竟不知这蛊虫是何时爬到他身上的,且刚刚没有一丝半点的痛感。
    可苗翎见此情况,脸色却也不大好。
    她头微侧,眉头紧拧,目光错愕地看着那条蛊虫。
    正当李玄尧拿起匕首,意图挖肉取蛊时,那蛊虫竟自己扭动身躯,从李玄尧的皮肉里抽离,脱落掉在了茶桌上。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
    苗翎的视线上移,对上李玄尧那双锋锐且妖魅的异瞳。
    顾不得那腾腾的肃杀之气,她万般不解道:“尧哥哥体内怎会有情蛊?”
    李玄尧后知后觉,单手捂住胸口,意识到适才心头的灼痛感许是因为体内的相思烬。
    他看向苗翎,斜斜勾唇,不达眼底的笑意森冷又阴鸷。
    捡起茶桌上的那条蛊虫,李玄尧放在指间摆弄了几下后,直接捻爆。
    虫身里的鲜血逬溅,染红了他的指腹。
    李玄尧慢腾腾地起身,随性地用脚踢翻了矮榻上的茶桌,然后在苗翎身前蹲下。
    “若没记错……”
    染了血大手钳住苗翎的细颈,随着他的言语,越缩越紧,让人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。
    “这应该是你第三次对我下蛊。”
    “怎么办?我这个人偏偏又喜欢......事不过三。”
    苗翎的小奴见状,抽出腰间匕首,刺向李玄尧。
    李玄尧头都没回一下,反手就抓住那小奴的手腕,嘎嘣一声脆响,当着苗翎的面儿,毫不费力地撅断了小奴的腕骨。
    帐外的南星听到异响,紧忙同谷昭冲了进来。
    只见李玄尧毫不怜香惜玉,直接将苗翎随手扔到了地上
    苗翎涨红着脸,捂着差点就要被掐断的脖子,蜷着身子,躺在地上狂咳不止。
    人在矮榻边上坐下,李玄尧拿出帕子,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手,然后同南星等人下令道:“动作干净点,别让营里的蛮苗人发现。”
    南星自是领会了李玄尧的意思。
    他不免迟疑道:“这样会不会得罪黑峒寨的长老?”
    李玄尧沉声慢语,粗糙的砂砾感反倒让他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    “事已至此,留着她,也是得罪。”
    “不是有花容和玖儿嘛,一个易容,一个口技,别浪费了。”
    闻言,苗翎立马爬起来跪地求饶。
    “尧哥哥,我错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再也不会对你下情蛊了。”
    “真的,再也没下次了。”
    苗翎跪地哀求,泪花簌簌而落。
    “求求你,饶我这一次吧。”
    面色冷漠如冰,李玄尧一字一句地质问。
    “你三次下情蛊时,可曾想过饶过我?”
    “我分明说过,我有妻室。”
    苗翎无言以对。
    帕子撇在苗翎的脸上,李玄尧铁了心地道:“今日不除你,日后必生祸事。”
    第228章 宁缺毋滥
    七日后,两道圣旨一起送到了益州城。
    无论是江箐珂,还是益州节度使,都以为蔺太后在看到和谈条件后,会恼羞成怒,拒绝和谈。
    却未曾想到,蔺太不仅痛痛快快地接受了谈和条件,还主动邀请“独眼王”和黑峒寨去京城游玩做客,当面缔结和谈契约。
    江箐珂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只等时机一到,便在城内做内应,助李玄尧攻下益州城的,这下却被打乱了计划。
    而打乱江箐珂计划的,还有另一道圣旨。
    南疆既已不战而和,江家这支兵马自当即刻返程西延,以御边陲战事。
    且遵照圣旨所示,在收到圣旨后的次日,便要带兵起程。
    计划有变,江箐珂自是要跟李玄尧商榷一番。
    于是,她带着“和谈”圣旨,与喜晴出了城,来到了密林中的军营。
    “蔺太后既已同意和谈,你怎么打算?”
    江箐珂窝在李玄尧的怀里问。
    李玄尧轻轻揉弄着江箐珂的耳垂,思忖了半晌后,慢条斯理地说着心中所想。
    “若能一路从益州杀回京城,固然风光。”
    “可战乱之下,受苦的终究是黎民百姓,且跟着我的那些兵将,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命。”
    “悲天命而悯人穷,此君子之所忧也。”
    “我自该选择少流血,又得民心的夺权之路。”
    江箐珂问:“那你是打算以“独眼王”的身份回京城?”
    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,李玄尧意味深长地道:“回去当鳖吗?”
    江箐珂会意,仰面笑道:“也对,万一身份暴露,你就要成瓮中的那只鳖了。”
    李玄尧颔首。
    “蔺太后上赶子送银子给我养兵养民,不用白不用。”
    “届时,我会安排南星扮成‘独眼王’,花容和玖儿扮成苗翎及其她的小奴,回到京城,成为我在蔺太后身边的眼线,以便日后布局筹谋。”
    他眉睫低垂,水光潋滟的异瞳,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感。
    大手抚着江箐珂脸,李玄尧语气异常坚定。
    “待时机成熟,我会以李玄尧的身份,光明正大地回京城。”
    言及至此,江箐珂直言道:“一万有点太扎眼,那我留五千重骑兵马给你吧。”
    一个“留”字,异常地刺耳。
    深邃的眸光锁着她不放,李玄尧拧眉问:“何意?”
    “朝廷下了旨意,南疆战事已平,我明日就得带兵回西延。”
    偏头看着别处缓了缓情绪,再转头,李玄尧语气幽幽道:“你不能留下吗?”
    江箐珂受不了李玄尧这副可怜样,眼珠子转来转去,不敢正眼瞧他。
    “我得回去,西延那边现在也不太平。”
    很怕质问的语气过重,李玄尧声音压得又轻又柔。
    “西延少你一个,莫非就不成了?”
    眉间拧着为难之色,江箐珂瓮声瓮气地解释。
    “那倒不是。”
    “可阿兄刚接管江家军才一年多,军中事务繁多,眼下又是战事吃紧之时,江昱还小,帮不上什么忙,我放心不下,怕阿兄一个人撑得艰难。”
    “而且,我们江家是将门世家,祖爷爷的爷爷立下过祖训,在家国和儿女情长前,江家的儿女要以家国和子民安危为重。”
    英俊的眉眼始终拧着,李玄尧紧紧抿唇。
    他口中干燥苦涩,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,想说什么,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。
    最后轻叹出一口气,垂下眼帘,试图把所有情绪都藏进那双异瞳里。
    江箐珂虽看不出他眼中的嫉妒,却捕捉到了他眼中的落寞和阴郁。
    她窝在李玄尧怀里软声哄他。
    “我回去帮你守着西延,你才好安心地平乱夺权不是?否则,西齐和西燕若是打进来,不是给你火上浇油?”
    “等西延那边的战事平息了,我就来找你。”
    “或者,我在西延等你去娶我,可好?”
    听到“娶”字,李玄尧的脸上终于浮出点笑意来,虽有不舍,却也只好点头应下。
    理性地想想,他这边前路难测,也实在不适合带着她,让她跟着一起吃苦、历险。
    “相思烬呢?”
    江箐珂主动伸手讨要。
    李玄尧实话实说。
    “苗翎已经死了,日后再无可防之人,你既不愿意种此蛊,大可不必再勉强。”
    江箐珂摇头。
    “那可不行。”
    “你日后时常要跟蛮苗人打交道,谁知何时你又会被哪个女子看上。”
    “我可不放心。”
    掌心朝上,小手又向李玄尧伸了伸。
    “更何况,哪有你种我不种的理儿,太不公平了。”
    眼底笑意渐深,李玄尧那颗落寞又酸涩的心被抚平了不少。
    扬声唤来曹公公,命他取来磨好的相思烬。
    这次,江箐珂谨慎地拿起写有“雄”字的那包。
    明明轻轻的一包粉而已,拿在手里却是重若千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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