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为何不侍寝 - 第2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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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没看出来,穆大公子是蔫儿坏啊。”
    穆珩咂舌“啧”了一声。
    “怎么说话呢?”
    他拿起茶盏润了口茶,调侃道:“用词粗俗,这叫足智多谋。”
    说到“粗俗”二字,穆珩想起了江箐珂。
    “这等主君回京城登基为帝,那个爱吃葡萄的江箐珂,也要回来当皇后了吧?”
    南星“噗”的一声,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。
    谁不知道当年太子妃爱吃葡萄的事儿,京城里百姓的茶余饭后,都拿这个说笑了好久。
    擦了擦嘴巴上的水,南星啼笑皆非地看着穆珩。
    “穆大公子还说我粗俗。”
    “明知道吃葡萄是怎么回事儿,还挂嘴边,一点都不文雅。”
    穆珩连连摆手,否定南星的话。
    “吃葡萄这么有滋味的事儿,怎么能粗俗呢?”
    “这是闺房情趣。”
    “一看你就没吃过葡萄,也没喂过葡萄。”
    “同你说也是白说。”
    南星徒劳启唇,却想不到什么词儿来回怼。
    “......”
    行行行,怪没人愿意跟他吃葡萄。
    南星不由地跟自己生起闷气来。
    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媳妇?
    穆珩也不外道客气,给自己满了杯茶后,略有迟疑地问:“对了,穆汐她......在哪儿?”
    第291章 好久不见
    再有两日便是除夕。
    按照江家军的惯例,每年这个时候,将军府都会另出银子,买些米果、桂花糖、枣饼等年货,送到驻守各关城的军营中,算是小小地犒劳下军中将士。
    这些琐事,江箐珂提前七日便已命人置办妥当,也省得天天夜不归府的江止为此事费心。
    命曹公公和谷丰备好年货,江箐珂一行人来到了西延城的军营中。
    年货分发完后,已过晌午。
    在喜晴的搀扶下,江箐珂正要上马车离开军营时,忽见有人从军中大牢里出来,手中还提着食盒,明显是给牢中送饭去的。
    最近也没听说有人触犯了军纪,而西燕的细作也尚未收网抓捕。
    心头浮起一丝疑惑,江箐珂便嘀咕了出来。
    “我怎么不记得,这军中大牢里还关着什么人?”
    闻声,喜晴最先开了口。
    “本也不是什么好人,小姐又有孕在身,主君怕污了小姐的耳,我们便一直也未同小姐提起过。”
    “这军中大牢里关着的人......其实是穆汐。”
    担心江箐珂会误会生气,曹公公紧忙附声解释。
    “穆汐罪大恶极,当年背弃主君助蔺太后得势,如今又想给主君下情蛊,还易容成......您的样子......”
    后面的话不堪言说,曹公公顿了顿,也就略过了。
    “主君欲将她送到南疆,以肉身当罐养蛊,算是惩罚。”
    “只是在衮州城时,主君急着来西延城,便命人将穆汐拖到了此处,暂且关在军中大牢里,只待年后离开时,顺便派人将穆汐送去南越蛮苗。”
    穆汐竟然关在这军营里。
    江箐珂倒是颇为意外。
    回想两人最后一面,好似还是穆汐被逐去万佛寺之前。
    浮云苍狗,一晃已是两年多。
    抛去那些恩怨情仇,也算是江箐珂在京城里为数不多的“熟人”。
    脚尖调转,江箐珂扶着又大了一圈的肚子,朝大牢走去。
    喜晴紧步跟在旁边劝阻。
    “小姐,您怀着身孕,大牢那等污秽之地,还是别去了吧。”
    “那穆汐也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    江箐珂淡声回了句“无妨”,态度甚是坚定。
    幽暗的大牢,一踏进来,寒气便迎面扑来,从四面八方将人包裹,连呼吸都能看到哈气。
    借着墙壁上那几盏摇曳的烛火,江箐珂寻到了关押穆汐的牢门前。
    单薄瘦弱的一个人蜷缩在墙角的草堆里,蹭污的衣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但从那些隐隐反光的银线和刺绣图案来看,尚能辨出她身上的衣裙......
    与自己的一身衣服很像。
    尤其那件红色的斗篷,就与江箐珂此时披的这件近似。
    穆汐的脸埋在草堆里,让人看不到面容,而满头青丝早已失去光泽,蓬乱如干草。
    大牢里很冷,她躺在那里瑟瑟发抖,连条被子都没有。
    再瞧放在牢门前的饭菜,穆汐一口未动。
    同夜颜两年前的落魄处境,倒是一模一样。
    喜晴在旁低声劝道:“小姐,这里阴冷阴冷的,咱们还是走吧。”
    轻声细语,引起了穆汐的注意。
    她缓缓撑身坐起,朝着牢门外看来,正好与江箐珂四目相对。
    “原来是你啊。”
    沙哑粗糙的声音在空寂冷清的大牢里显得尤为地突兀。
    “真是好久不见。”
    江箐珂刚刚进大牢前,倒是听曹公公提了一句,说穆汐的嗓子也被蛮苗的巫医治好了。
    是以听到穆汐开口说话,也并未惊讶。
    倒是这声色,听起来很是不适。
    穆汐就像疯子一样,看着江箐珂发出怪异又阴森的笑来。
    “你是来看我的下场有多狼狈的吧?”
    江箐珂故意低头抚着肚子,哂笑道:“当初你都能去看我夫君的笑话,我为什么不能来看你的笑话?”
    冰冷的目光落在江箐珂的肚子,穆汐的眼神登时变得恶毒起来。
    就像提线木偶一般,穆汐撑着身子,僵硬且生涩地歪了两下头,直勾勾地盯着江箐珂的肚子瞧。
    如同失了心智似的,神色略显呆滞地道:“是他的孩子?”
    “对,是我和李玄尧的孩子。”
    须臾间,复杂的情绪在穆汐的眸底交织叠涌。
    有哀伤,有羡慕,有嫉妒,还有不甘。
    穆汐冷冷地哼声讥笑。
    “天之骄女,福泽深厚,命就是好。”
    “他的爱得到了,他的孩子你也有了,到最后,还是你赢了。”
    江箐珂直言反问。
    “你喜欢一个人,难道就是比输赢吗?”
    穆汐不服气地瞪了江箐珂一眼,转而又躺回了草堆里。
    “看够了,就滚吧。”
    “错了。”
    江箐珂笑着更正。
    “不是看够了,是炫耀够了。”
    转身离开前,她语气略显俏皮地又补充了一句。
    “对了,年后我就要跟夜颜重新大婚了。”
    “他跟我同种了情蛊,这辈子,后宫里,只会有我这一个皇后。”
    “你说,是不是很气人?”
    想起前尘过往,心中顿感愤然。
    江箐珂一字字地声讨。
    “当初若不是你暗中使坏,夜颜何必受那番苦,八哥儿又何必替他献身火祭?”
    “你因一己私欲,害了多少的人?”
    “你落得今日的下场,是罪有应得。”
    走出大牢时,江箐珂的步子迈得沉重,心情亦是五味杂陈。
    爱、恨、嗔、痴,皆为情。
    纵是恨意滔天,待那份情彻底斩断之时,心中仍免不了生出一丝虚无与落寞来。
    穆汐是可恨的,却也是可悲的。
    一个从小就被作为棋子的人,她那被摆弄的人生,底色注定是灰暗无光的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晚膳过后,李玄尧提起了穆汐的事。
    似乎担心江箐珂生他的气,一开口便是解释之词。
    “我并非心生怜悯有意要留穆汐的命,只是要等......”
    “过来抱我。”
    江箐珂张开手臂求抱,打断了李玄尧说到一半的话。
    可是她肚子有些大,隔在中间,顶得李玄尧很难把人抱得踏实。
    于是干脆蹲下身,他头贴在江箐珂的肚子,听里面的动静。
    听着听着,李玄尧仰首,一双眼睛噙着两色的笑意,绵绵柔柔的,仿若千年寒冰被融成了春水。
    “刚刚好像踢了我一下。”
    他目光惊喜又新奇。
    江箐珂也有所察觉,“定是在跟爹爹打招呼呢。”
    两人聊了会儿孩子的事,江箐珂语句跳脱地又提起了穆汐的事。
    “你真的要将穆汐送去养蛊虫?”
    言语间,她蹙着眉,露出一副甚感恐怖的表情。
    “小满可是觉得不妥?”李玄尧问。
    江箐珂低头抚着肚子,温声细语地说出心中所想。
    “我倒觉得没必要那么残忍。”
    “穆汐这人确实该死!”
    “可把她送去用肉身养蛊,活生生折磨死她,说不定会积攒极重的怨气。”
    “到时再反噬到我们孩子的身上,嗯.......不太好。”
    “依我来看,倒不如留着,等到时把她和蔺太后拖去一起火烧祭天,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报了你两年前受的委屈。”
    久违的,李玄尧眉眼带笑地冲着江箐珂比划了个手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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