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谱 - 第17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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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蔺怀柔仓促合上手边的书,镇定起身迎上去:“夫君,你回来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周鸣山的应答不冷不热。
    桑晚慈按照剧本替他宽衣解带。
    周鸣山瞥了一眼她坐过的地方,问:“你在看什么?”
    蔺怀柔不敢隐瞒:“游记。”
    周鸣山眉峰微动:“夫人又在看这个。”
    蔺怀柔轻轻点头,动作里满含小心翼翼:“闲来无事,随意看看。”
    下一秒她被人轻轻托起下巴,强制对视。
    周鸣山淡淡地说:“把这些杂书丢了。”
    蔺怀柔眼露错愕。
    周鸣山扯动嘴角,笑中透着几分冷意:“夫人,若想出远门舟车劳顿会很累,为夫不喜欢。”
    蔺怀柔眼皮子耷拉下来,抿唇不敢说话。
    周鸣山的手指突然往上顶,逼迫她直视自己,接着一字一句道:“为夫不喜欢,所以夫人也不喜欢,明白了吗?”
    蔺怀柔温顺地回应他:“怀柔明白……”
    周鸣山这才满意地将人抱入怀中。
    他抚摸着妻子的长发,声调温柔无比:“夫人,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羡慕我能有你这么个好妻子。
    “听听看他们是怎么夸你的,貌美如花,贤良淑德,大方得体,乖巧听话——这就是我的夫人。”
    画面色调阴冷。
    烛光中,他的神色分明温柔,气氛却因此倍添冷意。
    “夫君高兴,我便高兴。”
    桑晚慈的手垂在身侧。
    镜头推过去时,纤白如玉的手正微微颤抖着,如被猛兽撕咬脖颈,惧怕又无可奈何。
    忽然,屋外吹来一阵劲风。
    周鸣山松开蔺怀柔,让她去关窗再回来歇息。
    蔺怀柔听话照做。
    皎洁的明月被框在敞开的窗口中。
    蔺怀柔伸手,缓缓将月色隔绝在外。
    风声骤然变轻。
    一声“叮玲”摇入耳畔,清脆空灵。
    蔺怀柔怔愣,第一反应是回身看向自己的丈夫。
    周鸣山正面无异色地脱靴子,好似根本没听见那声脆响。
    又好似那只是她的一场错觉。
    此夜,铃铛的声音没有再响起。
    “咔!”
    郭慧喊停。
    她和两位演员重新交涉了一下,又把这一场拍了一遍。
    鹿知微则是抱着笔记本,在一旁边学习边等女朋友收工下班。
    笔记本被她记得满满当当,旁边还贴着各种荧光小便签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剧组的拍摄工作每天都在进行。
    如果结束得早,那大家就能提前回家过个好年。
    为了这个目标,除必要休息外,郭慧一直不敢懈怠,拉着大家勤劳工作。
    鹿知微和桑晚慈偶尔会在微博更新一下自己的近况。
    除了和粉丝们交流外,便没有其他的活动了,日常就是好好拍戏,认真拍戏。
    一个还要当顶流,一个还要完成和父亲的约定,没空清闲。
    鹿知微就怕自己一个清闲,不仅怪兽来了,机甲贞子也过来了……
    剧本进度已经走到了蔺怀柔回娘家。
    陪她一起回去的,除了翠萝还有神女。
    剧本里神女发现蔺怀柔除了把她带在身边以外,对她也不一样,似乎格外宽容,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    直到这次陪着蔺怀柔回蔺家。
    蔺家按剧本设定是个名门望族。
    只是一代不如一代,到了蔺怀柔这一代,便沦落到了要攀附周家才能继续富贵地活下去的地步。
    故而蔺怀柔回到蔺家时,整个蔺家的人都对她十分恭敬亲热。
    这不仅是做给蔺怀柔看,更是做给蔺怀柔身后的周家丫鬟们看。
    只有丫鬟知道他们的恭敬,周鸣山才会知道他们是真心实意屈居周家之下。
    神女扶着蔺怀柔,她偷偷看着她。
    即使面对至亲,蔺怀柔的表情依旧很冷很淡,没有一丝温度。
    场景转换。
    蔺家花园。
    今日无风无雨,天幕有些乌沉沉的云,也不下雨,倒是很凉快。
    本场就三个主要角色:蔺怀柔,神女,蔺母。
    神女尽职地扮演小丫鬟,跟在主母身后。
    蔺怀柔和蔺母并肩同行。
    蔺怀柔没什么话,蔺母倒是很热情地同她搭话,与她说起过去,试图借此促进她们之间的亲情。
    蔺母突然指着一处高墙,说:“柔儿啊,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坐在墙上看外面?”
    神女闻言抬头。
    蔺怀柔还是没有说话。
    蔺母笑着拍拍她的手背:“你啊,每次看见了什么稀罕事,便会来跟我们说。每次都惹得你爹生气,他总怕你爬墙摔着,为此还要把你关起来让你学女红。
    “娘还记得,你最喜欢出去玩,喜欢到处走走看看。对啦,你是不是还说过以后也想自己写一本游记来着?
    “唉,一转眼你都已经嫁人了,还成了当家主母……”
    蔺怀柔听得面不改色,只是淡淡道了一句:“我不记得了,母亲。”
    她冷漠地和从前那个自己划清界限。
    神女看着蔺怀柔的背影。
    她忽然明白蔺怀柔为何纵容自己了。
    她知道蔺怀柔没有忘记。
    她记得,只是她说不出来……
    蔺母又道:“你这孩子有点变了,没以前那么爱笑了。
    “见了爹爹和娘亲也不爱笑。”
    蔺怀柔停下,转身看向她,突然问了一句:“娘亲希望我怎么笑?”
    神女眨动眼睛。
    她看见蔺怀柔交握的双手用力到指骨泛白。
    克制又难过。
    蔺母被问得措手不及,神色尴尬地看了一眼神女。
    蔺怀柔命神女下去待命。
    鹿知微退到廊下暂时充当背景板。
    四下无人。
    蔺母握住女儿的手,目光灼灼:“柔儿,不管从前如何,你现今一定要抓住鸣山的心啊!咱们蔺家如果没了周家,那就全完了!”
    桑晚慈演技游刃有余,当蔺母演员讲这句话说出来之后,她一下就显出疲态:“母亲,柔儿真的好累……”
    “累什么累!”蔺母脸色一变,面含愠色,“这等大富大贵的好日子,有什么好累的!让你做你便做,否则我们将你养这么大是为了什么?
    “鸣山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,夫为妻纲,有何不对?分明是你太不懂事,身在福中不知福!”
    蔺怀柔闻言,面色骤然一冷,心如逢冬雪,寒意森森。
    神女非常人,自然能听得见她们的对话。
    此刻她才发觉,蔺怀柔在周家和蔺家之间不像一个人,像一个工具,满足两家所有要求的工具。
    丈夫要她什么样她就什么样,娘家要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,傀儡一样任人摆布。
    没有人在乎她愿不愿意,喜不喜欢,想不想。
    也没有人在乎她究竟身处何处,开不开心……
    神女看向蔺怀柔的方向,眼含悲悯。
    拍完这一条,郭慧让大家休息。
    鹿知微和桑晚慈坐在郭慧旁边看拍摄效果。
    郭慧夸桑晚慈一些小动作设计得好,丰富人物的动作语言。
    接着又夸鹿知微眼露悲悯的样子很有慈悲相。
    总之她越发确定自己当初请她们两个来拍这部电影的选择没错了。
    晚上两个人还有一场戏,拍完就才收工。
    在那之前会先拍罗鑫寒的戏份。
    他这场戏为了向观众体现他的嚣张跋扈,目中无人,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的性格。
    也是在预言他的命运。
    一个算命的说他恶果累累,命格不好,最后会死于非命,还会祸及家人,要他多行善积德。
    周鸣山听完后冷声笑道:“我命格不好?你当真是个骗子。”
    然后当场砸了人家的摊子,将人打个半死,那算命的当晚就噎气了。
    周鸣山却不将这条人命放在心上。
    他死于非命?
    谁死于非命,他周鸣山都不会死于非命!
    还说他命格不好,他这命要是不好,还有什么命叫好?
    准备拍这场戏时,鹿知微和桑晚慈正在吃自己的晚饭,不在场。
    郭慧说时间很多,让她们慢慢吃。
    拍了这么久的戏,难得放松,她俩就真的开始慢慢吃了,边吃边聊。
    她们聊了很多,或人或事,就是没人提到前段时间大半夜出现的怪兽爪子。
    鹿知微不想提是怕吓到桑晚慈,而且这种事情不好解释。
    突然提一句这个世界有系统在控制,这谁不吓到?
    她现在是不想看到霸总打小怪兽了,也不想世界混乱,不想吓到任何一个人。
    还是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好。
    她爱世界和平。
    吃着吃着,她问桑晚慈:“晚慈,拍完这部戏后,你接了很多工作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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