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之线 - 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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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再说另外一件事,加贺说,四天前,你丈夫请了假,没去公司。
    啊?多由子睁大眼睛表示惊讶。她不知道这件事。
    你不知道吗?
    多由子摇头道:不知道。四天前的早上,哲彦先出门上班。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样,他没说要请假。
    这几天你丈夫大概几点到家?
    比较晚,有时会超过晚上九点。
    他怎么解释的?
    说是公司聚餐或接待客人。
    原来如此。加贺附和道,欲言又止。
    难道不是?那他去了哪里?在干什么?请你告诉我,拜托了。
    加贺故意不理会多由子的情绪,端起咖啡杯细细品味后,平静地将杯子放回托盘。四天前,你丈夫去了宇都宫。
    加贺的话令多由子呼吸一滞。宇都宫为什么去那里?
    刚才我不是说过吗?花冢这个姓氏在枥木县比较常见。花冢弥生女士出身宇都宫,她的父母住在那里。绵贯哲彦先生和他们签订了委托合同。
    什么?合同?
    花冢女士过世后,需要处理各种身后事,包括解除房屋租赁合同、办理店铺停业手续等。这些事通常由遗属完成,但两位老人年事已高,住得又远,办理起来有困难,于是决定签订委托合同由绵贯先生代劳。你好像对此并不知情?
    我完全不知道。
    你丈夫这段时间回来得晚,应该也是因为在处理这些。他也向警方索要过花冢女士的信息。
    我先生竟然
    当然,我们绝对没有因此怀疑他。加贺的表情堪称笑容可掬,刚才我也说了,我们已确认绵贯先生有不在场证明,只是他代遗属办理各种复杂的手续这一点让我们起了疑心。我们向花冢女士的双亲核实后才知道,他们没有寻求帮助,是绵贯先生主动提议的。
    是他主动
    这么麻烦的事,为什么主动去做?你不觉得对此抱有疑问很合理吗?我自然联想到,或许他打算调查前妻的某些情况。我想你可能知道些什么或者有什么线索,所以今天登门拜访。加贺以敏锐而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对方,怎么样,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?
    多由子低下头,拼命克制着情绪,但桌下紧握的双手还是颤抖了起来。他什么也没告诉我,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她勉强挤出这句回答,不知道面前的刑警是否已察觉她内心的慌乱。
    时间沉默而凝重地流淌着。多由子不知道加贺在用怎样的表情盯视自己,害怕得不敢抬头。
    原来如此。不一会儿,加贺沉稳的声音传来,我可能说了一些多余的话。没准你丈夫只是因为事关前妻才很难对你开口。我今天所说的这些要不要向你丈夫确认,由你决定,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否与案子有关。
    嗯多由子仍然低着头,我会考虑的。
    那么,最后请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,就一个。我说过,我们已经确认过绵贯哲彦先生的不在场证明,但松宫他们有一件事忘了确认,那就是你的不在场证明。请问,那天你在哪里,在做什么?
    第13章
    学校的正门已经关闭,松宫只好从侧门进去。门卫室里坐着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。松宫出示警察手册后,男人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。
    我找网球部的部员有事。松宫说。
    网球场就在操场内侧。请在这里登记。门卫拿出来校人员登记表。
    登记完毕后,松宫把来校人员卡挂到脖子上,迈开脚步。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踏进初中校园了呢?
    今天是星期六,但棒球部正在操场训练。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将球一一击出,也不知他是领队还是教练。伴随着软式棒球特有的干涩击球声,游击手迅速向右移动,接住滚来的球并投向一垒,动作一气呵成。
    一股怀念之情油然而生。初中时松宫是棒球部的部员,不知接过多少球。他是投手,离击球手很近,总能碰上被猛击过来的球。他在触击球方面也受过充分的训练。不经意间,他想起加贺的话:松宫的父亲也打过棒球,是接球手。
    松宫很想说这又怎么了,难道加贺的意思是对棒球的爱好也会遗传?
    他和克子还没好好聊过,反正打电话过去也马上会被挂掉,所以他一直没去联系。要想问个清楚,只有直接见面才行,但现在正在查案,还不是去馆山的时候。
    他又想起芳原亚矢子气质典雅却又暗藏刚毅的脸庞。对他来说,和亚矢子有血缘关系其实感觉并不坏。亚矢子能掌管一家老牌旅馆,想必是一个优秀的老板。芳原真次能独自一人把女儿培养成才,肯定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。
    回过神时,松宫才发现自己呆立在原地。他晃了晃脑袋。这种事多想无益,现在无须费神思考。他再次迈开大步。
    加贺命令他核实汐见父女关系不合的原因,这是他来找汐见萌奈问话的契机。汐见行伸不自然的供述也是原因之一。汐见明显不愿警方深入调查他与花冢弥生的关系,松宫认为是因为萌奈。
    松宫穿过操场,来到被铁丝网围住的网球场。场地有两处,分单人和双人。有部员正在双人场内打球,其他部员则在场边做热身运动或聊天。双人场边有一个像是指导员的男人,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,个子很高。松宫刚一走近,他就已经察觉,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来。
    不好意思,请问你是顾问老师吗?
    是的,你是
    这是我的证件。松宫拨开西装前襟,从内侧口袋里取出警察手册,避免被学生看到。
    顾问眨了眨眼,像是吃了一惊。那是一种近似于胆怯的表情,或许他以为是哪个学生惹了什么麻烦。
    这里应该有一个学生叫汐见萌奈吧?我想请她协助办案。
    协助是指
    只是问个话,很快就结束。
    二年级学生正在跑步,应该马上就能回来。
    那等她回来后,我能否占用她一点时间?
    好的。
    松宫环顾四周。场地一隅有一张长椅,没有人坐,于是他决定在那里等候。
    他在长椅上坐下,观看部员们练习。初中生的四肢已和成年人差不多长短,全无赘肉的身躯翻转跳跃,宛如在热带大草原上奔驰的羚羊。
    网球场与后巷仅由铁丝网分割,因此常能见到来往于人行道的行人。路人自然也能看到这边的光景,不过想来没有多少人会对初中生打网球感到新奇。
    不久,汐见萌奈和其他几个部员回来了。顾问老师望着松宫的方向和萌奈说话,萌奈的表情相当困惑,这一点从远处也能看出。
    萌奈穿上运动外套,战战兢兢地向松宫走来。
    松宫起身相迎。在你练习的时候前来打扰,真是不好意思。我有点事想向你确认。
    什么事?
    好了,先坐下再说。松宫催萌奈在长椅上坐下,然后坐到她身边,上次我问你父亲回家的时间,你不是说没注意吗?你说一个人吃完晚饭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,这个没错吧?
    是的,没错。萌奈始终垂着脑袋。
    我想确认的就是这个。你总是一个人吃饭吗?还是说那天只是碰巧?
    萌奈飞快地抬头一瞥。您没听我父亲说过吗?
    说什么?
    我们家一直是分开吃饭的。
    嗯松宫故意停顿了一下,我听你父亲说了,可是上司听了我的报告后,表示难以置信,说父女住在一起不可能会分开吃饭。老实说,我也觉得奇怪。你可能已经意识到了,我们正在调查所有相关人员的不在场证明,你父亲也是调查对象之一。知道了你们父女没在一起吃过饭这件事,我们也不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。
    您这么说我也没办法,我们确实是这样的萌奈低头看着地面,轻声说道。语至末尾,声音已经轻得几乎听不见了。
    可以的话,能否解释一下?你父亲没有具体说明原因。
    原因萌奈搓起了双手,反正各种都有。
    各种?
    就是指有很多很多原因啊。我总觉得和父亲待在一起很烦,或者说是很郁闷吧,一个人待着比较轻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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